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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 (第4/6页)
却很清楚自己积习难改,这种腔调一时间是学不来的,因此与阿父一样,说话时仍用着季川话。刘徐氏却好像以为元都话与万县话很有些相似,应当是不难说的,之前开口倒还正常,如今见刘颐姐弟盯着她敲,心里一急,便想着要拿出自己比刘颐强的证据来压一压她,不来个握手言和,也要先落个下马威,免得如今局面僵持下去,倒是让她自己有些下不来台了。 ??谁知这么一开口,却是连她自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。腔调倒是拿捏得对了,可是这声音……为何怎么听,都觉得透着一股浓浓的土气呢?原本应当从咽鼻出来的婉转尾音,怎么就被直接咽进了嗓子里! ??这怪腔怪调、土里土气的声音已经惹得旁边宫女掩唇而笑了。刘颐更是满脸古怪,用着季川话慢吞吞地道:“阿母这是得了风寒?” ??刘徐氏脸色难看地瞪了宫女一眼,干脆转移了话题:“提这作甚,快些进来坐。阿母可是整治了好一顿筵席,专等着你过来呢!” ??刘颐牵着阿弟,慢吞吞地走了上去。刘徐氏亲热地拉住她的衣袖,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未发生过一般,一边打量着她,一边不住地道:“真是做了公主,大变样儿了,如今气色也好了许多,我瞧着你脸上也多了些肉呢!在家的时候,你是从未吃饱过,这两日在宫里,饭食可还合口味?这宫里厉行节俭,饭食反倒不如一些寻常富户,阿母这里不说什么山珍海味,肉还是管你吃个够的……” ??刘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如今还是国丧期间,阿母慎言。”□□立下来的规矩,国丧未满四十九日,无论平民贵族,一律不准动荤酒、行饮宴,如今莫说是四十九日,头七才方过呢,刘徐氏在家时胡闹一番也就罢了,怎么如今到了元都,竟还是一点心眼也不长! ??身居高位,本就不能行差踏错半步。刘徐氏若还是那个南乡地主之女、奉川侯夫人,这种事情说大是大,说小却也好遮掩过去;然而如今她已然成了皇帝嫡妻,中宫娘娘,却仍然是这幅德性做派,除了穿衣打扮,内里丝毫没有长进,只看得见皇后的尊荣,却看不见皇后应当承担的职责……如今还没做成皇后,便已经流露出这番兆头,若是等她真做了皇后,酿成大祸又该怎么去收? ??从早晨随着阿父一并见了田、马二位丞相,到如今带着阿弟前来赴一向面上不和心里也不和的继母的邀请,刘颐的脑袋始终处于隐隐的晕眩之中,蜡黄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晕红,只觉得头脑前所未有地清晰明白,却又在异于往常地兴奋跳跃。刘徐氏做上一个动作,她脑中便会忽然间展开这一个动作所会导致的十步后果……她隐隐间觉得这种状态有些不对,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来,忽然间眼前一黑,不由得身子一晃,抬手捂住了眼睛。 ??刘颉率先发现了阿姐的不对,紧抓着刘颐的手,连忙叫道:“阿姐!阿姐是怎么了?” ??刘颐晃了晃头,将手放了下来,恍惚道:“没事。” ??巧嘴识趣地上前来扶住她的手,让她能暂时借一把力。刘徐氏站在旁边,脸上带着虚情假意的笑:“阿囡这是怎么了?可是在宫里吃不饱,饿着了?怎么也不跟阿母说一声?阿母这里别的没有,饭食还是管饱的……” ??刘颐又是一阵头晕目眩,不由自主地呵斥道:“闭嘴!” ??刘徐氏拧着眉头,脸色不虞。刘颐的思绪已经开始混乱起来。她闭了闭眼睛,发觉自己已经无法顺利地想起刘徐氏上一句说了些什么了,以手覆额,额头也感觉有些滚烫…… ??巧嘴又上来扶,担忧道:“殿下……” ??刘颐摆摆手:“不妨事。”她直起腰来,缓步前行:“阿母不是说,整治了一桌筵席?虽不是阿母亲手做的羹汤,却也好歹是一番心意,我是做阿女的,又怎么能辜负了阿母的心意呢?” ??刘徐氏听得十分舒泰,连忙道:“正是如此,我是你阿母,心里是想着你好的,只是以前方法不当,倒是惹了你的讨厌。今天听见你立了大功,就赶忙让人把你请过来了……” ??正说着,几人都踏进了侧殿,远远地便闻到了一股诱人香气,几案上摆满了菜肴。刘徐氏鼻翼耸动几下,心下狐疑,只觉得这菜味道与她前几日吃的不同。待到她行至案前,脸色就真正难看起来了——何止是气味不同!根本就是连菜肴的种类、品级都大不相同! ??刘徐氏虽然是地主的女儿,却从未出过万县,也未曾见到过多少好东西。初初进宫,她